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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黑月光,但万人迷[快穿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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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10章
      衡真私下责罚了万俟翊。
      叫他罚跪四象宗登云梯,足足四千阶,跪了三日。
      此事不好同外人讲明,对澜影名声无益,因此面对他人诘问,衡真始终未发一言,只是私下同澜影讲:“不可再如此了。”
      “师尊,我瓶颈了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“你知岑霄总与我作对,暗暗较劲,什么都要比一比,我若输给他,岂不是丢了颜面?”
      澜影分明不是看重这些的性子。
      他怎会在意虚名,怎会争这一二,又怎会将岑霄的挑衅放在眼中?
      所以衡真想,他一直不了解澜影。
      不知晓他究竟在不在意这是非虚名,不知晓他同万俟翊之间到底谁先越界,不知晓他上一趟西天佛门,为何要骗得那佛子堕魔。
      不知晓他在想什么。
      不知晓……他为何要他亲自剜了他的仙骨,以全戒律堂的规矩。
      衡真道祖伸手,指腹轻轻蹭了蹭塌上青年柔软的唇瓣,他记得那日昆仑峰染尽了血,从这里,到这里,血淌了一地,淌得他视线模糊。
      是谁先发现澜影将万俟翊充作炉鼎一事的?
      这个消息来历未知,仿佛有一天所有事都瞒不住了,纷至沓来。
      那一日,澜影刚从戒律堂回来。
      昆仑峰冷清,一共也才三人。
      他来这一路四下无声,衡真道祖听闻了些不好听的话,在准备镇压这些琐碎之声,澜影却取了匕首,“哐当”一声,置于案桌,抬眸凝他。
      衡真道祖:“做什么?为师要找替罪羊遮掩你这些事,你先——”
      “我做了错事,按戒律堂的规矩,当剜仙骨弃凡尘。”
      衡真道祖倏尔看他。
      “师尊,他们都说你最是刚正不阿。”澜影道,“你口中的替罪羊勿要再说,我不需要替罪羊,我做的事情我自然认。”
      “你——”
      实未料到他这番话,衡真道祖轰然起身,厉声诘问,“你可知仙骨为何物?”
      “自然。”
      澜影的声音始终很轻,白衣飘然,乌发披散,望着他,倒衬得衡真这位前辈不够冷静。
      看啊,澜影分明从不在意这样的身外之物,这些虚名,他甚至认罪。
      可既是如此,何必要犯下那些事?
      衡真道祖自然不可能应允。
      他拂袖,“我再想个法子,你也莫要再提仙骨一事,我——”
      “东西都拿来了。”
      澜影不敬师尊,直直打断,“我认罪。”
      “我认罪,师尊。”
      他拿了匕首,放入衡真掌心。
      “若用法术也可以,省得流血,脏了这地。”
      看他冥顽不灵,衡真头一次对他心生怒意。
      转身便走,衣袖却被抓住。
      他未敢回头,浑身僵硬,澜影竟将手放在他掌中,低低诉说,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,便全了他的心愿吧。
      不,不,衡真道祖活了几百年从未做过后悔事,这一次他自然也不会作出错误决定,他想放开澜影,掌心却再度被掷入冰冷的匕首。
      “师尊。”
      衡真回头。
      他看着澜影。
      白衣雪肤,乌黑长发,面容昳丽得像只精灵。他像做足了准备,浑身朴素,宛若凡间白事,为自己定好了去处,他说:“师尊,动手,我说累了。”
      澜影少时修的当真是多情道吗?
      若非无情道,怎会冷心到叫他的师尊动手,“师尊。”衡真呼吸逐渐急促,被人贴住了唇,他霎时想起自己几百年前的少时时光。
      衡真从来都不是衡真。
      他是宫家二子,真正天资卓绝之人是他大哥宫御,只是宫御空有天资而命途短暂,到头来早亡,叫他嫡亲的弟弟宫衡捡了便宜。
      宫家要维持地位,宫御一死便再无崛起之日,因此他们取出宫御的仙骨融入宫衡体内,叫宫衡顶替宫御,直至如今,他彻底成了衡真道祖,仿佛天意发觉命途错位,要叫他还回去。
      可为何要他徒弟来还?他徒弟未顶替过任何人,为何要他徒弟的仙骨?公平否?
      不,不,衡真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动手的。
      可是——
      这一吻柔软得像一捧滚烫的鲜血,衡真眼底映着青年那双仿若蛊惑般的狐狸眼瞳,他发现他竟真是那样坏,叫这一吻勾出他这两百多年来想都未敢想的事,他骤然按着玉流光的腰,将他扣置案桌上用力撕吻,尝尽他的滋味。
      该恨,可又不知恨谁。
      想留,可又不知如何留。
      这一吻吻得天昏地暗,心魂尽失,待衡真回过来神,视线早已猩红模糊得一塌糊涂,青年在他怀里沉沉喘息,脊上血肉模糊,匕首轻颤。
      仙骨静静飘在一侧。
      衡真识海空白,甚至回忆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动的手,是被他蛊惑,是被他哄骗?还是什么?他不知道,他双手发抖地去擦玉流光唇上的血,却越擦越多,“你、你——”
      他喉咙几乎窒息,抬手便要施法为他止血,却被他按住手。
      “拔出来。”
      衡真根本不知道,在系统的痛觉屏蔽下,玉流光根本不疼。只是他的生理反应实在严重,喘气声泣血般,喉咙里都是血,白衣尽红,看着叫人几欲心碎。
      衡真的视线也早就模糊。
      是血?还是泪?分不清,他将他扣在坏,掌心攥着那刀柄,好容易才拔出来,却被他一把推开,眼睁睁看着他负伤离去。
      那天四象宗大乱。
      衡真道祖堕魔,万俟翊魂灯熄灭。
      而澜影仙尊,从此失踪。
      衡真道祖如今回忆起这些,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平静,他落在青年脸颊上的手在发抖,倏尔收回,负在身后转头。
      惊意远不知何时入了屋中,沉沉注视着他,注意到他的动作,冷声,“上手就不必了吧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衡真道祖敛眸,“半个时辰。”
      半个时辰,他就离开。
      惊意远往身后一坐。
      半个时辰,便当真是半个时辰。
      衡真离去前留下一乾坤袋:“里面是治愈盲眼的灵丹,日日一颗,一个月可见效。”
      惊意远未作声,待他离去方才打开乾坤袋一扫,检查真伪。
      确保无误,他起身走到澜影身侧,去抚他侧脸的发丝,而后弯腰吻了吻他的脸。
      这一夜,惊意远未曾上塌休息。
      【提示:气运之子[宫衡]愤怒值-10,现数值 90。】
      **
      惊意远身上还负着伤,说严重也不尽然,可确切麻烦。
      他低头为自己上药时,玉流光大抵是嗅到药味了,问他:“在做什么?”
      惊意远顿了顿,放下丹瓶。
      他说:“为你弄些药,这个吃了对眼睛有用。”说罢递去衡真留下的灵丹。
      玉流光“哦”了声,“当真?”
      他不信,惊意远滚动喉结。
      他正欲改口,青年忽而撑着木桌探手,碰了碰他身。好巧不巧,正好碰到被灵力灼伤之处,惊意远颈部青筋绷起一瞬,去牵他手。
      “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
      便如此猜出来了,惊意远哪还能再撒谎,沉沉:“嗯。”
      “仗着我眼睛看不见。”玉流光抬手,拍拍他的脸,“骗我呀,万俟?”
      “不想你担心。”惊意远滚动喉结,侧头去吻他的手心,“小伤。”
      “昨日伤到的么?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他指的应当是和岑霄那一战。
      衡真一事也在昨日,四舍五入便也是昨日,他未曾撒谎。
      玉流光便散漫地哦了一声,思及昨夜那响起的提示音,他轻捻手心白瓷瓶,有了想法,“万俟,我今日想起一些事,或许要恢复记忆了。”
      惊意远蓦然一怔。
      青年悄声,“我不想再待在长宁村了,你带我走吧?”
      作者有话说:[比心][比心][比心]
      第150章
      惊意远是打算带他走。
      可远不是在今日,也不是在这种情况下。
      这长宁村不知不觉当真成了偏安一隅的世外桃源,若回那修真界,保不得有数双眼睛盯着,发现澜影的动向。
      惊意远去牵他手,哑气,“都想起些什么?”
      “一些模糊的人影,想不起姓名,我原先好似有个师父?还有个……”
      玉流光随意坐下,任由他掌心包裹着自己的手,“还有个不好说的,我若提了,你可别不高兴?”
      惊意远:“我何时对你生过气?你做什么事我都能接受。”
      “好,那我便说了。”
      惊意远话是如此讲,却也怕他提出万俟翊这徒弟一事,一时目光凝聚,落在青年雌雄莫辨的容颜上。
      青年的语气再再无辜不过,他说:“我原先有个情郎。”
      惊意远凝目,抓着他的手无声一紧。
      “你瞧,叫你莫要不高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