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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小病秧子养护指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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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60章
      盛恪把手机放到一旁,陷入新一轮的沉默。
      终于,傅渊逸醒来,从许久没有出过声的喉间压出了一声,“哥。”
      盛恪回过神。
      时间重新开始流动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盛恪找了医生过来给傅渊逸做检查,医生说傅渊逸打完今天的点滴后可以选择回去,也可以等等看有没有床位,这样不用来回跑。
      “我们不住院。”盛恪回答,“明后两天我会按时带他来挂水。”
      傅渊逸身上没力气,都是盛恪抱着走。
      盛恪陪他挂水,喂他吃饭,帮他擦身。
      傅渊逸昏沉地枕在盛恪肩头开玩笑地说自己快把盛恪培养成护工了。
      “我出车祸那会儿,也是这么被照顾着的。当时我羞呢,自尊心也强,每次护工大叔帮我擦身体,我都委屈得要掉眼泪。”
      傅渊逸说话声音不大,断断续续的,说着还微微提了下嘴角,存了逗盛恪的心说,“哥,现在我被你看光啦,你得对我负责。”
      “不能嫌我累赘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盛恪回应,拍拍他让他睡。
      等傅渊逸睡着,盛恪俯下身,吻了他。
      蒋路几天都没盛恪的消息,不放心地打来电话,“宝咋样?”
      “没事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咋样?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蒋路无语,“哥们,咱也不是哑巴,能不能多说两个字?”
      盛恪沉默半晌,说:“蒋路,我不会留在北京。”
      蒋路一默,又笑,嘲了一句:“你个恋爱脑。”
      几天前他约盛恪吃饭时,听隔壁桌在讨论北漂生活,便随口问道,“兄弟,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?继续留在北京还是回去?”
      “都说这里难留,给我整好奇了。你有什么想法?要是有,咱俩合计合计,以后创个业啥的?”
      “你别这么看我,不是我要卷。是我们寝室那群逼,他们根本不是人,咱才大一,多么美好的青春年华,就天天在我耳边耳提面命,要我有危机意识。”
      “意识个屁!”
      蒋路边骂边又问了一遍盛恪对未来的想法。
      当时盛恪说还没想好。
      现在盛恪想好了。
      但这个回答让蒋路有点难受,并不是因为没能逮到人跟他一起去未来吃那“北漂”的苦。
      而是他感觉盛恪有太多太多的心事。
      可他这个兄弟实在太哑巴了。
      他什么也不会说,不肯说。
      只会同他肯定地道一句,“我不会留在北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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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作者有话说:文中病情都没有医理,为了剧情需要而夸大!!
      第47章 缺失
      陈思凌凌晨到的家。
      第二天傅渊逸一觉睡醒,在二楼走廊见到他一下哑了,还是他身后的盛恪先喊了声,“凌叔。”
      陈思凌点了下头,把傅渊逸抓到身边翻来覆去检查一番,“现在还难不难受?医生怎么说?”
      傅渊逸直愣愣地瞅着他,眼都不眨。
      “这是病傻了啊?”陈思凌使坏地捏着傅渊逸的脸颊,“会说话不?”
      “二爹……”傅渊逸总算喊了他一声,“你咋回来了?”
      “想回来就回来了。”
      傅渊逸看看他,看看盛恪,不说话了。
      陈思凌拍拍他的脑袋让他别瞎琢磨,说工作是最不重要的,不需要他瞎操心。
      傅渊逸沉默地点了点头,张手跟陈思凌讨了个拥抱。
      可他一天都没怎么说话,窝到哪儿就在哪儿团成一团发呆。
      晚上吃饭,他去喊陈思凌,好一会儿也不见下来。盛恪上楼去寻,看见他低垂着脑袋在书房门口站着。
      “怎么了?”盛恪问。
      傅渊逸走过来,抱住他,把脸埋在盛恪的肩说:“二爹还在开会……”
      “嗯。那我们给他留点。”
      “好。”
      身后门里传来不小的动静,听不清陈老板具体在说什么,但这也是盛恪第一次听到陈思凌发这么大火。
      盛恪牵过傅渊逸的手带他下楼,傅渊逸手冰得厉害,手心里黏着薄汗。
      “别乱想。”盛恪说。
      傅渊逸抿了个难看的笑,但他越走越慢,一下下咽着喉,仿佛有什么哽在那,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。
      “哥,你什么时候回去?”
      盛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说过两天。
      “明天周一了。你陪了我五天。”
      “嗯,等你再好一点。”
      “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。”傅渊逸加重了咬字,“你不能一直陪着我。你得回去上课。”
      “知道了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今天晚上就回去,或者明天早上。”傅渊逸说,“我让二爹给你订机票。”
      盛恪停下步子,回过身去。
      傅渊逸红着眼睛,站在上一级的台阶,垂首看他。
      “明天带你复诊完,我回去。”
      “二爹回来了,二爹会带我去!”
      盛恪蹙起眉,重复:“我说了,明天复诊完,我回去。”
      他倔,傅渊逸也倔,“我也说了!二爹会带我去,咳……”
      “先吃饭。”盛恪不想跟他争,傅渊逸说话快了或是情绪上来就容易喘、容易咳。
      “哥,你别回避我!”傅渊逸往回一拽盛恪的胳膊。
      盛恪吃痛,跟他牵着的手猛然一紧,傅渊逸立马察觉不对,心脏越发往下沉,“咋回事?哥?咋回事?!”
      他连问两遍,盛恪却咽了痛,说没事。
      “咋可能没事?”傅渊逸咳起来,“你啥时候伤的?”说着去撩盛恪的衣袖。
      盛恪扣住他的手。
      两个人的呼吸都重,看着对方不肯让步。
      但傅渊逸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,“干啥呀……”他声音抖得厉害,“干啥呀……你回来了,二爹也回来了……”
      “我一生病,你们什么都不管了,都回来了……”
      “二爹说没照顾好我,你也说没照顾好我……”傅渊逸想把眼泪憋住,但根本没办法,他按着发疼的心口,身体晃得摇摇欲坠,“我生病怎么能怪你们了啊……”
      “凌爹已经因为我死了……你们能不能别再为了我……”
      “傅渊逸!”盛恪接住软下来的傅渊逸,扣着他的后颈安抚,“冷静下来,逸宝,冷静下来……”
      “我咋办啊哥……我咋办啊……”
      盛恪拍着他的背哄他,“我的手没事,刚是被你捏疼了……”
      “哥……哥……”傅渊逸攥着他,眼睛不太聚焦地流着眼泪说,“我求你了哥……”
      陈思凌听到动静出来一惊,俩小的全跪跌在地,其中一个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。
      “怎么回事?”
      傅渊逸情绪崩得厉害,盛恪也没法三两句说清楚,只摇了摇头,张口说是自己不好。
      陈思凌把傅渊逸接过去,傅渊逸哭得意识混沌,软软挂在他身上,嘴里念念叨叨地喊二爹,喊凌爹……
      陈思凌拍拍他,缓和情绪地问了句:“跟盛恪吵架哭这么凶,这么委屈呢?”
      可傅渊逸好像魔怔了,抓着他说:“二爹……二爹你……”
      傅渊逸后面说得太轻,陈思凌听不清,只知道这小孩看着自己一直流眼泪。
      那顿晚饭,最后谁也没吃成。
      盛恪当晚回了北京。傅渊逸则是一直昏睡,陈思凌陪了一夜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五一盛恪没回去。
      蒋路惊讶地问他是不是撞邪了,又琢磨半天,小心地问了句,“还是跟宝……分了?”
      自从上次回来,盛恪的情绪便不大对劲了。以前话也少,但没那么少,一天憋不出一个屁,不得把人闷死?
      可他什么都不肯说,问就是没事,再不然摇头。
      蒋路搞不懂了,“既然没分,那是闹啥?小渊逸平时黏你黏得甩都甩不走,这次你不回去,他也不问?”
      盛恪还是没话。
      蒋路爆出一声崩溃的哀嚎,拉着双耳耳垂,“大哥,你饶了我吧,你这么半死不活的,我看着难受啊!你俩不难受,我看着难受!”
      这是折磨谁呢!?
      蒋路受不了了,发消息给傅渊逸:宝啊,你跟你哥闹啥呢?
      路路通:你别嫌你路哥八卦,爱管闲事,主要是你哥……快把自己搞得没人气儿了。
      路路通:再下去我看他得得个什么抑郁症。
      消息发出去不久,傅渊逸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      “路哥……”小渊逸的声音没了平时的活力,不甜不软了,听着就是一副丧气劲。
      “咋了?分手了啊?”蒋路问。
      傅渊逸忙说:“没!没分……没分……”他强调,“我们没分手……”
      都否认,看来是真没分。
      “那你俩整的哪一出?”
      “我哥……”
      蒋路见他没后话,替他接上,“有些人活着,但和死了没区别。”
      “别……”傅渊逸难受了,闷声跟蒋路说,“我……我上次赶我哥回去的……冲他发脾气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