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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闻妻有两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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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5章
      庵主为难:“可水月庵没有男子啊。”
      连谢家的护卫都是守在水月庵外边的。
      法师沉吟片刻:“女子也可,只是弱些,要再外边洒一圈百年香鼎底的香灰才够,庵中可有葵丑年腊月十七寅时出生的?”
      这日子有零有整的,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人呢。
      云氏着人问了一圈,竟然一个八字合的都没有。
      老和尚叹了一口气:“只要最近的便好。”
      崔妩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。
      崔雁眼珠子一转,说道:“那不就是妩儿妹妹了吗?”
      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了过来,崔妩避开眼睛,默不作声。
      高氏将她扯了出来:“这屋子本就是你住的,我儿子替你受了”
      崔妩道:“二嫂,这屋子本来是干净的。”
      “你……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!”
      云氏发话:“三息妇,你就说愿不愿意。”
      “我……不愿,”她害怕地看了屋子一眼,“息妇不愿和鬼待着一间屋子里。”
      “施主安心,睡时将此平安符带上,怨鬼不敢近身,更不会折损寿数,待大暑之日开坛,就能彻底驱散怨鬼。”老和尚老神在在道。
      高氏道:“就是,你看我都没事,你怕什么!”
      “可是……”
      “好了,”云氏不
      想听她们争吵,“三息妇,大师也说了,不会有什么事,”
      在她心里,孙子的命比一个从来看不上的息妇要重要,崔妩绝不能推脱。
      崔妩将云氏的心思看得明白,心中冷笑,不过舅姑都发话了,她还能如何,便装作不情不愿地应下:“息妇知道了。”
      “这样我儿子就有救了?”高氏问。
      法师还是摇头:“怨鬼纠缠不了他了,但已经沾了晦气,轻易是去不掉的。”
      “那要怎么办,你快说呀!”
      筱儿可是她的心肝肉,迟迟没有救他的法子,令高氏焦心不已。
      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,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经书,“要他自己在佛前诚心祷念经文,方能祛除邪晦。”
      “筱儿才两岁,不会念字啊!”
      “有人替他念也行,但他要在一旁听着,才能得佛光庇佑。”
      “我抱着他,我抱着他念!”高氏怎么敢假手于人,只要能治好儿子,就是让她抱着孩子念一整夜,她也愿意。
      云氏道:“有得治就好,到隔壁置备个小佛堂,让丫鬟们都小心伺候,别孩子没好,你自己先累倒下了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高氏含泪点头。
      “送法师出去吧。”
      山门外,老和尚拒绝了下人相送,自个儿背着手,两颗骰子在掌心转啊转。
      他没往崇德寺走,而是沿着下山的路,一路进了季梁城,身上袈裟早就剥了,藏在城外草丛里。
      日头落了又起,一个昼夜了,才从定力院摇摇晃晃走出来,刚收的银子又挥霍一空。
      老和尚连板车都坐不起,只能紧了紧草鞋,走上官道,从草堆里掏出自己的袈裟套上,赶着霞光回崇德寺去了。
      刚从官道转到山道,就听得一声骏马嘶鸣。
      和尚心道“好马”,回头一看,来的是位骏马轻衫的少年官人。
      落霞之中来人样貌渐显,恰似玉山照人、俊美夺目,腰上挂着金鱼袋,身份必非寻常。
      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,二人互道了姓名,老和尚才知这是谢家那位声名远播的“谢三郎”来了。
      他翌日休沐,出了衙门也不回家,骑马径直出了城门。
      山路不好行马,谢宥下了马与老和尚同行,二人一路闲聊,老和尚自然要将水月庵里发生的事同他说起。
      听说娘子住在那间有鬼的屋子里,谢宥皱起了眉。
      什么乱七八糟的?
      第026章 良夜
      兜兜转转, 崔妩又搬回了这间屋子。
      套间宽敞轩亮,对窗的梧桐如一穹绿盖,将日光筛漏, 光斑明亮。
      她坐在躺椅上,吹着山林间沥过的凉风,妙青在外头粘知了猴,枫红拿拍打晾晒着被子,崔妩翻了个身睡过去。
      午睡醒来, 妙青提着一个水桶那么大的筐子跑了回来。
      “娘子!娘子!”
      枫红拍打她:“嘘——别咋咋呼呼的,娘子还在睡觉呢。”
      “怎么了?”崔妩揉着眼睛起床。
      妙青把手里的宝贝筐子摆出来, 给崔妩和枫红细数:“山里有几户人家, 那些小孩爬树下水一等一的厉害,奴婢给他们糖吃,他们就把采摘来的野蕈、鲜笋、香韭、蕨菜嫩芽儿都给拿出来了,还有腌的野猪肉和一尾鱼呢!”
      “都是些好东西啊,今天不吃就不新鲜了,”崔妩拳头一敲掌心, “枫红,去厨房把锅子和炭取来,妙青,去把银子拿给他们。”
      “是!”
      主仆三人忙忙碌碌, 把房门一关, 在屋子里吃起了锅子来,这个吃法最能体现鲜味。
      但吃着吃着, 妙青的兴奋劲儿下来了:“这么热的天……”
      “是吧。”崔妩苦着脸。
      “这么热的天……确实不该吃锅子啊。”枫红下巴上的汗滴在地上。
      崔妩只穿了抹胸和半透的褙子, 最是轻薄凉爽,将嫩笋咽下, 她擦擦头上汗:“热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