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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空恋(骨科兄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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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三十六章我们下地狱吧(h)
      李玉荣的高跟鞋声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,如同退潮的冰寒,留下的冻土却深埋进病房的每一寸空气。
      门被温亦寒反手锁上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是落闸,也是囚笼的宣告。
      那句“碍眼”如同诅咒,悬浮在空中,扼杀了所有刚刚复苏的暖意。
      温亦遥靠着冰冷的墙壁,慢慢滑坐到地上,手臂环抱着膝盖,仿佛这样就能缩回一个安全的世界。
      温亦寒没有回头,他依旧面对着门板,背影紧绷如铁,肩胛骨在病号服下清晰地凸显,压抑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沉重。
      窗外,天色不知何时已彻底沉沦,浓重的乌云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,远处滚过闷雷的序曲,一场暴雨正在酝酿。
      “她总是知道怎么毁掉一切....”温亦遥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带着未散的颤音。
      温亦寒终于动了。
      他缓缓转过身,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比窗外乌云更浓重的墨色。
      他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,冰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,迫使她看向自己。
      “害怕了?“他问,声音低哑,听不出情绪。
      温亦遥看着他,看着他眼中那片几乎要将她也吞噬的黑暗,心脏像是被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。
      无论是父亲的无情抛弃,母亲的桎梏淫乱,校园暴力的摧残,痊愈了又绽开的新伤,家庭,社会,世俗,全都褪为负担,每一寸伤口,每一点苦痛,都容不下他们。
      那些束缚着他们的,无形的东西从来没有消失过,越挣扎,越放不开。
      有些事情,有些结局,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。
      她忽然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。
      “下地狱吗?“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      他清醒着和她接吻了。
      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么?
      这代表…………
      他终于同自己一样,在不见天光又腐烂的情感中妥协投降了,没有回头路,再也不能管两旁熙攘的阳关道,只能一条路走到黑。
      这样才算痛快。
      温亦遥:“你刚刚不是已经算邀请我了?”
      温亦寒的瞳孔骤然缩紧。
      就在这时,“咔嚓——”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际,瞬间照亮室内两人苍白而扭曲的脸庞,紧接着,惊雷炸响,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。
      几乎在雷声落下的同一秒,头顶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,发出一声无力地哀鸣,彻底熄灭。
      黑暗,如同浓稠的墨汁,瞬间泼满了整个房间。视觉被彻底剥夺,只剩下其他感官在极致的恐惧和压抑中无限放大。
      雨点疯狂地砸在窗户上,噼啪作响,像是无数恶鬼在敲打着囚笼。
      在绝对的黑暗里,温亦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对方压抑的呼吸。童年那个同样狂暴的、充满哭喊和碎裂声的雨夜,如同鬼魅般攫住了她。
      但这一次,她不想再躲。
      一种近乎自毁的勇气攫住了她。
      她猛地扑上前,凭借记忆和感觉,准确地将温亦寒推倒在地毯上。他猝不及防,牵动伤口发出一声闷哼,却没有反抗。
      温亦遥跨坐上去,手指颤抖却坚定地撕扯着他的病号服,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胸膛上缠绕的绷带,以及其下灼热的皮肤。
      她在黑暗中模仿着记忆中那些不堪的画面,模仿着那个女人骑乘的姿态,动作生涩而绝望,带着一种自我献祭般的毁灭欲。
      温亦遥看到过,即便不过几秒,几帧画面,她依然刻骨难忘,她自己彼时才惊觉,她对那些动作,那些事情其实是有阴影的,只有对温亦寒才能放下所有抵触,甚至自甘陷入。
      所以,她无法想象,温亦寒那些年承受了多少,多久……又是用多少毅力与克制让自己仍能冷静自持,笑靥轻松。
      她俯下身,嘴唇贴上他的脖颈,那里脉膊搏剧烈跳动,如同困兽。
      她咬下去,不轻不重,换来他一声压抑的抽气。她的手顺着他绷带的边缘滑入,抚过他助骨的轮廓,每一寸紧绷的肌肉都在她的触碰下震颤。
      回忆永远不会放过他们,困住他们的所有死也泯灭不去。
      “我们这样……”她的声音在雷雨的间隙中破碎不堪,带着哭腔和尖利的嘲讽,“像不像妈和那些她带回来的男人?”
      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。
      身下的温亦寒骤然爆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,那声音里裹挟着太多年的恨意、屈辱和无法宣泄的痛苦。
      天旋地转间,两人位置瞬间调换。
      温亦遥被狠狠掼在地毯上,预期的撞击却并未完全到来——在最后那一刹那,温亦寒的手掌本能地垫在了她的后脑与冰冷地面之间。
      那个保护的动作几乎与他童年时,在无数个暴力夜晚将她护在身下捂住她耳朵的习惯如出一辙。
      这下意识的温柔如同火星,瞬间引爆了他积压的所有恨意。
      下一秒,他滚烫的、带着血腥气的唇齿狠狠碾上她纤细的锁骨,不是吻,是惩罚,是撕咬,仿佛要将那些肮脏的过往、将她方才那句刺耳的类比一同嚼碎吞噬。
      剧烈的疼痛让温亦遥短促地尖叫出声,泪水瞬间涌出。她感到皮肤被牙齿刺破,温热的血液渗出,染湿了他的唇瓣和她单薄的衣襟。
      他在用这种方式铭刻,也在用这种方式毁灭。
      “不。”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,嘶哑得模糊音色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、近乎疯狂的决绝,“他们交易……”
      黑暗中,他染血的指尖粗暴地探入她的裙摆,摩挲过她腿间早已因恐惧、愤怒和复杂情愫而濡湿的禁地。触感黏腻而滚烫,如同他们混乱不堪的关系。
      “我们殉道。”
      他的手指没有犹豫,径直侵入那紧涩的温暖,感受着她内部的痉挛和收缩,每一次进入都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占有欲。她呜咽着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他弓起,仿佛在迎合这场酷刑般的亲密。
      另一只手扯开她胸前的阻碍,唇舌覆上那颤立的顶端,啃噬吮吸,留下湿润与痛楚交织的痕迹。
      他的手指深陷进她的肌肤,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和疼痛。
      她的呼吸彻底破碎,指甲抠进他背后的绷带,仿佛要撕开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,让两人在血肉模糊中彻底交融。
      窗外暴雨如注,雷霆万钧。停电的黑暗房间里,只剩下两具在爱与恨、保护与毁灭的悬崖边缘疯狂纠缠的灵魂,正一同向着深渊疾坠。
      他们不需要前戏,不需要多余的对白,他们一个眼神,一个弧度,就能默契到严丝合缝。
      这一次,又与第一次不同,他们都深刻地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
      温亦寒喘息着望她,那双从来寒凉清醒的眼睛此时竟迸发出一种迷离的颤意,他伸手触碰她的脸庞,这个动作令他温柔得与他所有举止判若两人:“……要吗?”
      极轻,极低,一触即碎。
      “要。”这个答案从来不需要确认。
      尾音未落,毫无间隙,他进入了她,没有任何缓冲,如同这场暴雨般猛烈而彻底。
      她疼得蜷缩脚趾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,却被他以唇封缄。他们从不像是做爱,是一场搏斗,是两颗破碎灵魂在绝望中唯一的共鸣方式。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要碾碎彼此,每一次抽离都带着撕扯的痛苦,却又在痛苦的极致中进发出令人战栗的、扭曲的快感。
      啊……
      好刺激。
      温亦遥失神地盯着天花板,酥麻的快感令她颤栗,混沌的理智又逼她沉浮。
      这里是医院,是代表圣洁的地方,他们是亲兄妹,他们在这里做爱。
      不要停。
      来吧,再多一些,再狠一些,再疯一些…………
      汗水、血丝、泪水混杂在一起,分不清是谁的,也无需分清。
      “你爱自由胜过一切,对吗?”她曾在阳光下发问。
      此刻,他在她耳边给出了地狱般的答案。
      “错了,你在我的自由之上。”
      “阿遥,”他吞噬了她的呜咽,声音沉沦如誓言,“我们下地狱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