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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九五县城小夫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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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48章
      何耀祖闻言有些失望似的“哦”一声,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如一开始那么热切了。
      快到晌午,村里的人渐渐都过来,就是不在她家吃饭,也要过来凑凑热闹,看看她家姑爷长什么样子。
      今天又正好周日,村里的孩子们也不上课。
      凑过来的孩子们都好奇地围观着何维淑和崔承安,何维淑被看得好奇,问:“你们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瞧呀?”
      有年龄稍大点不怕生的解释说:“因为在家大家都说何维淑是我们村儿最有出息的人,让我们都跟何维淑学,也要好好念书,考上一中上大学。”
      “对!我爷爷都说你最厉害。我爷爷可是村长!”在她小小的脑瓜子里村长就已经是最厉害的人物了,结果爷爷都说“何维淑”最厉害。
      两人都被她这一句话逗笑,何维淑从口袋里掏了掏,掏出几颗喜糖分给她们,忍俊不禁道:“等你们长大,肯定比我还厉害。”
      “对,我长大也要当医生!”
      “我要坐办公室,他们说办公室可以吹空调。”
      “空调是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我也不知道,但我知道空调好。”
      几个小孩子童言稚语,说起话来天马行空,听的人乐不可支。
      何维淑忍俊不禁地对崔承安道:“我记得包里还有一包喜糖,你拿过来一下吧。”
      “好。”崔承安大步进屋,刚拿了糖想出来,就被几个长辈拉住聊天问家常。
      崔承安只知道他们是长辈,但不知道具体辈分是什么,于是叔叔大爷乱叫一气,叫错了也没人跟他计较。
    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从这边脱身,将喜糖拿出去。
      何维淑问:“是不好找吗?怎么现在才拿过来。”
      “不是,刚才几个叔伯拉着我聊天,太热情了,不好拒绝。”崔承安凑过来,笑嘻嘻地说。
      “瞧你自豪那样。”何维淑笑着瞥他一眼,将喜糖拿过来分给几个孩子,“给你们拿着吃。”
      “谢谢姐姐。”
      “哎呦,嘴真甜,不用谢。”何维淑笑眯眯的。
      见她们拿了糖,旁边聊天的几个妇女不好意思地上前来拉。
      何维淑拦着道:“我的喜糖,让她们拿着吧,吃着甜甜嘴。”
      妈妈们笑起来:“行,那就拿着吧。”
      说着,其中一人又对何维淑笑道:“维淑,你摸摸我闺女的头呗?”
      “啊?”何维淑没料到她有这请求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另外几人也说:“也摸摸我孩子的。”“还有我家的。”
      见何维淑眼神有些茫然,第一个开口的解释道:“村里人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,这孩子被文曲星摸摸头能考状元。”
      自己是文曲星下凡的说法,何维淑也是第一次听说,她有些好笑地答应了她们的请求。
      几个妈妈连忙将孩子们排成一排,其他人见状也回家把自家的孩子叫过来排队。
      何维淑跟名人似的,一个一个摸过去,崔承安还在旁边打趣:“哎呀,没把家里的相机带过来,要不然就能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了。”
      何维淑作势要打他。
      但该说不说,这种被当成全村最有出息的人的感受是非常好的,让她想起以前念书的时候,大家都不看好,都觉得怎么会有人家宁愿背饥荒也要供闺女上学的,要是供个小子还情有可原,供个闺女那不都供到别人家去了?
      时代在发展,观念也在进步,她在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直接向村里人证明了,闺女比小子更好,至少小子没有读出来的,截至目前,村里没有比她更厉害的小子。
      她小时候,村里还有不让闺女上学的,而现在站在她面前排队的已经有一半都是女孩子。
      何维淑温柔地注视着她们,手掌轻柔地抚过她们头顶,尽可能多的停留一会儿。
      小孩子不懂为什么要被她摸头,仰着脸好奇地盯着她瞧,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尽是懵懂与希望。
      热闹一直持续到半晚上,村里人才都从家里散去,何维淑和崔承安有七天的婚假,准备明天再回县里,今晚就在家里过夜。
      村里晚上没什么消遣,大家都早早就睡,尤其现在又是这么冷的冬天,杨桂英道:“烧点热水,咱泡泡脚,热热身子就睡觉吧。”
      何维淑揣着手点头:“好。”
      天色暗下来,村里吃过饭也都慢慢静下来,只剩几声孤零零的狗吠声,打破寂静的寒冬。
      院门大开着,何维淑坐在堂屋门口往外看。
      “看什么呢?”崔承安拉过她的手给她塞了一个暖手袋,也搬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。
      何维淑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,轻声说:“以前忙着学习忙着赚钱,怎么都没发现这时候的风景还挺好看的,你看,天将暗未暗,空气中有点冷,我坐在屋里,烤着火炉,手里又抱着暖水袋,多舒适惬意。”
      这种享受是她上学时所不能理解的,那时的她太着急了,着急摆脱当时的困境,考学遥遥无期,不确定能不能考上,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赚到钱,更无法清楚选择那样一条路究竟值不值。
      说实话,她曾无数次想过放弃,哪怕是在临门一脚的高三,但最后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,那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大冬天还在劳碌的杨桂英,手上长得都是冻疮,一到冬天就又黑又肿,冻得发烂流脓,可就算如此,她还是将手插进冷水里不停地劳作,就为了供她上学,为了赌一个前途而付出全副身家,险些连住的这两间屋子都保不住。
      崔承安轻轻拍了拍她的头,也将眼睛放到远处:“你看,太阳还没完全下山,世界还留有一点余温。”
      何维淑笑起来,眉眼柔和,往他身上又挤了挤。
      大黄刚在外面跟他的狗朋友疯跑回来,躺在他们脚下喘着粗气,肚子一鼓一鼓。
      杨桂英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,两个人依偎着,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猫,周身都是祥和幸福,她欣慰地笑了下,理了理袖套道:“水烧好了,你俩赶紧去泡泡脚吧。”
      “哎。”崔承安应一声,起身端盆去盛热水。
      “进屋吧,这边冷,你们屋里的被子我都给晒得软软乎乎的,闻着一股太阳味,晚上睡觉盖着肯定舒服。”杨桂英去关院门,旁边窝里的鸡鸭看到她的身影都“咯咯嘎嘎”叫起来,她冲着它们“去去”两声,“都喂过了,还冲着我喊什么。”
      何维淑将凳子原位放好,摸了摸大黄的狗头后进屋,房间里拉开灯,“啪”一声亮起暖黄的光,在冬天的晚上显得格外温暖,仔细听隐隐还能听到电流的“滋滋”声。
      房间里本来只是一张单人床,不知道杨桂英从哪又搞来一张,两张拼一起成了双人床。
      崔承安把洗脚水端进来,何维淑坐在凳子上脱鞋,轻轻用脚尖点了点,惊呼道:“好烫。”
      “烫吗?”崔承安疑惑地把手伸进水里试水温,“我摸着正好啊。”
      “那可能是我脚太凉了,觉得烫。”何维淑将脚搭在盆边,一会儿试一下水温。
      崔承安去摸她的脚,惊讶地看向她问:“你脚怎么这么凉?”
      “不知道,明明穿得也挺厚的,但就是冻脚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别在盆边晾着了,赶紧放水里暖暖。”说完拿着她的脚往水里浸,“忍一忍,一会儿就不烫了,用热水泡泡,活血化瘀,暖意从脚底板往上升。”
      何维淑被烫得龇牙咧嘴,想抽脚但没他力气大,忍了一会儿后才总算适应,享受地泡起脚来。
      崔承安一边往她脚上淋热水,一边抬头看她问:“舒服吧?”
      何维淑微微眯眼,肯定回答:“舒服。”
      “舒服多泡泡,脚太冷了。”他心疼地用手给她搓脚,企图通过摩擦再生生热。
      “痒。”何维淑笑得仰头,努力避开他的手,道,“你别管我了,也赶紧去洗漱吧。”
      “那行,那你先自己泡着。”房间里烧着炉子,崔承安出去的时候不忘把门带上,免得刚起来的暖和气都跑出去。
      等他刷完牙洗完脸进来后,何维淑已经泡好脚了,他把洗脚水端出去倒掉,又重新接了一盆回来自己泡。
      何维淑钻进被窝,闻了闻被子上的味道,舒服地喟叹道:“晒过的被子轻飘的,真好闻,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跟躺在太阳底下一样。”
      崔承安转头看着她笑。
      等他也全洗好后,也上床躺下,农村的被子窄,两个人挤不进一个被窝,他就隔着被子搂着她。
      白天消耗太多精力,晚上躺在舒服的被子里,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。
      第二天天蒙蒙亮时,就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吵醒。
      村里人睡得早起的也早,两人睁眼时,就听到外面杨桂英跟邻居的聊天声。
      崔承安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何维淑被子里,身上就盖了一点被子,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。
      何维淑看到赶忙把他的被子拉过去,问:“你这样不冷吗?”